敞,宫女、内侍及羽林军分居两列,正是明月公主的出行仪仗。 另一辆相较十分质朴马车前站着两个衣着常服的男子,望着面前不远处一对难舍难分的青梅竹马,神情各异。 大约胶着许久,眼看着夕阳越发西沉,其中一人忍不住上前道:“长公主,夜里兴庆宫还有宫宴呢,我们几个不宜缺席。左右十五圣驾回銮,不过两日的时间,时兄跑不了,您大可放心。” 宫宴当然是假话,他们三个回去皆为国事:淑妃与西凌三王子私通,东祁群臣激愤,西凌使臣不遑相让,陆齐与裴翊身为文官,不免为此辩上一辩,驳上一驳。 时无度职责所在,也得回兴庆宫统领禁军,尽可能地封锁消息。 长公主回宫,有时无度护送足以,不知怎的裴翊坚持随行,陆齐也稀里糊涂地跟来打掩护。 明眼人都看得出秦相思有话要与时无度说,但一直吞吞吐吐,不下决断,直到陆齐主动站出来催促,她才鼓起勇气张口:“子义哥哥,我们……” 不知是药效余温还是旁的,秦相思心跳得厉害,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偃旗息鼓,她摇摇头,最终没能将心里话吐露出来。 “等月圆之日再说吧,我回去了。” 说罢折身离去,还没走两步,秦相思倏然转身:“子义哥哥。” “何……”时无度抬眸,话没说完就被人堵了回去。 落日余晖,金光洒在两人的肩膀,亲昵不分彼此,但因逆着光,侧颜落在暗处,不甚清切。 亲眼目睹的陆齐不由得睁大了眼睛,默默地以扇遮面,心口默念非礼勿视四个字。 秦相思踮起脚尖,脸颊红扑扑的,像余晖落在脸上烧红了般。 浅尝辄止,她低着眉眼什么也没说,扭头就上了马车,离开时又忍不住掀开车帘,探出脑袋冲着时无度莞尔一笑,颊畔红晕犹存。 夕阳就洒落在她乌黑如墨的发髻上,时无度犹如置身温泉,暖意融融,深沉的目光追随着她,仿佛心也随之而去。 直至马车完全没入宫门,不见踪影。 时无度依依不舍收回视线,冷不防与裴翊眼神相撞,对方睨他一眼,冷着脸色抿唇不语,转身就走。 时无度眼神微闪,清清嗓子,跟在后面上了马车。 只有陆齐迟半拍,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两人,上车前如梦初醒:裴翊今早登门拜访,并不是为了见时兄,他要见的是明月公主。 马车里的气氛十分诡异,陆齐一言不发,目光一会儿落在时无度身上,一会儿落在裴翊身上,总感觉两人相处模式有些奇怪。 尤其小裴大人,嗯,他盯向时兄的眼神,有嫉妒,也有旁的,至于如何形容,陆齐立时三刻无法描述,但莫名觉得熟悉。